一代明臣与一代昏君其实没什么可比性。一个南唐国灭身存过着行尸走肉般生活,一个明代的帝师生享荣华死而被辱,这活生生的世间变幻又有多少人看清了其中不变的规律。
张居正少年英才,嘉靖二十六年时满23岁就中进士,春风得意马蹄疾,十里桃花百里香。在仕途上凭借其聪明干练一路高歌猛进。隆庆元年(1567年),任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,后迁任内阁次辅,为吏部尚书、建极殿大学士。隆庆六年(1572年),代高拱为内阁首辅,晋中极殿大学士,一切军政大事均由张居正主持裁决,任内阁首辅十年,实行一系列改革措施。在财政、军事、史治上为明多有贡献。是明代唯一生前就被授予太傅、太师的文官。死后不久,落到被神宗抄家,家人被流放的下场。
李后主的可悲可怜世人自不必赘言。后人多记得的是他的词作。梦里不知身是客,算来一梦浮生九连阳,他是一生也没有找到自己准确定位的主。
《古今谈概》有两则讲张居正和李后主的故事,他两个在奢迷生活上都达到了其当时身份地位的极致。书中载:
展开剩余60%张江陵相公奔丧归,所坐步舆,则真定守钱普创以供奉者,前为重轩,后寝室,以便寝息;旁翼两庑,庑各一童子立而左右侍,为挥箑炷香;凡用卒三十二异之。始所过州邑邮,牙盘上食,水陆过百品,居正犹以为无下箸处。而真守无锡人,独能为吴馔。居正甘之,曰“吾行路至此,仅得一饱。”此语闻,于是吴中之善为庖者召募殆尽,皆得善价。
宋时江南平,大将获李后主宠姬,见灯辄闭目,云“烟气”。易以蜡烛九连阳,亦闭目云“烟气甚”曰:“然则宫中未尝点烛耶?”云,“宫中本阁,每至夜,则悬大珠,光照一室,如日中。”观此,则李氏之豪侈可知矣。
前讲张居正出行之事,后借李后主宠姬之口讲后主之所居。都可见二者生活中的奢宴行舆及豪侈了。
张居正仅一次归丧回京就让地方官员造了一个需32人抬着的大桥,地方每餐做的多种口味的特色菜上百种,张居正还不觉得好吃。李后主的宠妃已为新人妇,还忘不了南唐宫中的夜明珠和李后主的极其豪奢。
张居正生前是想不到位高得意奢侈失德的后患,李后主更没想到突遭国破家亡后的悲凉。人性是多困于眼前之享乐而忽视“福兮祸所伏”的,人常说醉生梦死,但他们从来没想到灾祸和死亡,帝王追求万世,富贵追求多代,只是他们所追求的与所做的背道而驰,南辕北辙,负薪救火,至死也不会明白。
如果让张李互换个位置,张在南唐也不会是个好皇帝,侍才者傲物,政繁者治乱,再加上奢迷享乐,后宫美姬恐比李后主还多,亡国的下场会更惨,也一定写不出李煜的词。李煜在张居正的首辅位置,恐怕只能混个无为的词章之吏,在朝政中毫无建树,在生活中以词酒为乐,完全躺平,明朝在他做宰相时也许会是一个开明而无为而治的时代。
张居正和李后主都不得善终,时也命也,可他们的侈靡都为自己的命运注定了失败的惨局。张虽在天启二年恢复名誉,李后主的词也流传后世。然家国不再,山河表里已为土,留给后人无尽唏嘘。
半湖居主
2025.9.13于广州九连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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